被闹钟吵醒的前一刻,我在梦境中被怪物砸烂了双脚。不过让我无法相信的是,这股剧痛居然在苏醒后依然清晰地作用在我的身上,不间断的仿佛肌肉被绞碎的阵痛纠缠着我的双腿,疼得我几乎发不出声来,只能一头扑在床上,把头深深地埋在枕头中,死死地咬着枕套以缓解疼痛。
阵痛持续了大概能有五分钟,等到五分钟后渐渐平复下来的时候,我的眼泪已经润湿了半边枕面,两条腿早就快没了知觉。
我颤颤巍巍地爬起来,掀开被子,只见两条腿上都已经血色全无,白惨惨的一片,不能动弹。就这么又在床上坐了十多分钟,血流才又慢慢充盈了起来,双腿的神经随着一阵针扎似的麻痹感被唤醒,我总算是能让它们动起来了。
“璐夜?再不起床迟到啦。”
听到门外妈妈催促的声音,趴在床上的我一瞬间有了想冲出门去、把关于噩梦的一切哭给她听的冲动。但是……她不会相信的吧?
我咬了咬牙,反正死不了,自己忍一忍就好了。
“来啦!”
由于腿的原因在床上耽误了一阵时间,我最终还是没能赶在早读开始前到校,因此不得不挨了赵老师的一顿批判才得以进入教室。出人意料的是,子施和梨舍竟然都还没有到校。
他们两人是我在噩梦中目前为止碰见的唯二熟人,在噩梦开始后的第二天同时缺席不免让我心里打鼓,第一节课完全没能听进去,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纠缠不休的梦境。
直到第二节课上课后五分钟,子施才一脸疲惫的出现在了教室门口。
“对不起老师,来晚了。”子施抓了抓没有打理而显得毛糙的一头短发,声音沙哑地说道。
所幸物理课的宋老师要比班主任赵老师温柔的多,虽然子施姗姗来迟,但她也没有言语责备,只是对着子施点了点头,示意他赶快进来。
我见子施一步一步向我走来,心脏跳的越来越快,我知道我在紧张着什么,只要他给我一个肯定的眼神,那么就意味着我们的梦境确实是相连通的,就意味着这个噩梦是超越了时间和空间、把灵魂捆绑相连的未知恐怖。
然而子施只是眼神迷离地瞄了我一眼,看到我也在看着他后,他又躲闪似得把目光挪开了。
我见状一急,心说你要是真的进入了我的梦境,这么躲躲闪闪是什么意思?要是没有你的事儿,可不可以表现得坦荡点?现在这似是而非的眼神简直让我心急如焚,无从断定到底是什么个意思。
“璐夜,你在那儿走什么神呢?”宋老师锐利的眼睛即刻捕捉到了我注意力分散的瞬间,“来,上来把这道题做了。”
“诶?”我吓了一跳,不得不把关注点挪回到了黑板上。
匀强电场内的动点问题……
等到我满头大汗地写完了满满一黑板的运算过程后,宋老师终于放我回去了座位上,而我刚一在位子上坐稳,忽然看到桌子上出现了一张折好的纸条。
【我昨天梦到你了。】
我一愣,随后猛地抬起了头,坐在前面的子施也在回头看着我,神色稍微有点不知所措。
看来我们是摊上大麻烦了……
课间。
“昨天梦里的……真的是你?”我有些难以置信,一字一顿地问他道。
子施点了点头,脸微微一红,侧过了头去:“你昨天是穿着……黒T恤和……”
“你闭嘴!”我忽然意识到了自己昨天在梦境里可是只穿了T恤和内/裤,没想到子施这混蛋居然把这种事情记得这么清楚,“行行行,我相信是你了。你今天来的这么晚……不会也是因为昨天那个怪物的攻击吧?”
说到这个,子施仿佛被戳中了伤口似的浑身一抖:“嘶……你别提了,早上疼得我半个小时没爬下来床,我爸都要叫救护车了,结果就错过了班车,在道上堵了好久才赶来。”
“话说回来……为什么在梦里会感觉到痛啊?而且即使醒了居然也……”直到现在回想起那一阵刀割火烧似的疼也让我浑身不舒服,这也让我越发地觉得这个噩梦并不简单。我叹了口气,接着对子施说道:“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梦是怎么回事儿,但是最起码算是明白了,无论如何别被那怪物打到,我可不想每天都体验一下腿被砸烂的感觉……”
真的只是疼痛么?某个念头在我心中一闪而过。
“我们还会再进入那个噩梦吗?”子施往椅子上一靠,颇有些无奈地说道。
我咬着下唇点了点头:“算上昨天白天在学校打盹……我一共进了那个梦境三次。如果是按照次数来算的话,你最起码还得再进入噩梦一次。不过我是觉得不会这么简单……这个噩梦有很多不寻常的地方,不只是感觉得到痛或者把思维相连接那么简单……我还得找梨舍确认一下,我之前在梦里也见到她了呢。”
子施闻声向后一转头,梨舍的位子上空空如也。
“她可能也在梦里遭遇了什么……要是她今天不来了的话,我放学去她家里找她吧。就说是送作业,赵老师应该能告诉我她家地址,听说离学校也不远来着。”我双手十指交错放在嘴前吹了一口气,道。
子施一听,也倏地挺直了腰板:“我也一起去!”
“你去干什么?你家那么远?”
“还是噩梦的事情更重要吧?”子施稍微有点尴尬的样子解释道,“而且……”
他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接下来在学校的一天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过了去。临放学前,倒数第二节课,我借口给梨舍送作业从赵老师那里得到了她家庭的住址,的确距离学校不远,直线距离还不到五百米,真是再好不过了。接着一放学后我便马不停蹄地带着子施奔向了梨舍家,因为有赵老师打过电话,梨舍的家长对于我们的出现并不意外,在门铃对讲机里报了个名字就被放了进去。
然而一开门,屋里的景象着实把我和子施吓了一跳,尽管太阳还没有落山,但整个屋子里大大小小的所有灯具全都打开了开关,一片五颜六色的灯光把屋内空间照的刺人眼球,我花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这一片炫目的灯光,而一边的子施干脆被刺激的流出了眼泪。
“不好意思啊,璐同学。”梨舍的妈妈见我们这样难受的样子,面带歉意地陪了个笑,“梨舍这孩子今天有点神经紧张,死活不要去上学,非要我们把所有的灯都打开才肯安静下来,还得麻烦你们给送书本,真是不好意思了。”
我忙跟她客套了几句,随后抽空与子施交换了一下眼神,看梨舍对灯光的这个态度,恐怕她进入噩梦的猜想也是属实的了。
因此待到梨舍的妈妈从厨房里给我们拿了果汁来之后,我马上提出了想要见一见梨舍的想法,大致就是说我们和梨舍在学校也是关系要好的朋友,她要是不开心或许我们能够帮忙开导之类的话。
虽然实际上梨舍在同班里可没什么朋友……但梨舍的妈妈估计也对她在学校的朋友圈没什么概念,毕竟这个年纪的女生有谁会把自己在学校的事情都一一告诉家长呢?
但梨舍妈妈对女儿的关心确是毋庸置疑的,一听我们想要开导梨舍,她的表情一下就喜笑颜开了,马上就把我们领到了梨舍紧锁的房门前。
“梨舍,你朋友从学校里来看你啦。别继续躲在房间里啦,多不礼貌啊。”
梨舍的妈妈敲了敲门,高声道。
屋里依然是一片沉寂。
我见梨舍妈妈脸上有了点怒意,大概是对梨舍这样不礼貌的行为看不过去了,但我可不觉得让她在这里发火能有什么建设性的意义,因此赶紧在她敲第二次门前凑到了门前,向里面说道:“梨舍?是我呀,我是璐夜。昨天是不是没睡好啊,做噩梦了吗?”
“咔啦!”
梨舍几乎是以瞬移的速度打开了门。穿着肥肥大大的睡衣的梨舍红着眼睛在门里看了我一眼,一头扑了上来扎进了我的怀里,当场就哭了出来。
“呜呜呜……璐夜……我好害怕……”
我尴尬地回头看了看,梨舍妈妈便鼓励似的给我做出了一个像是说“去吧!”一样的表情。
随后我带着子施与梨舍一起回到了她的房间并重新锁好了门,毕竟接下来要谈的事情让家长知道并没有任何好处。
“是关于噩梦的事情……”我开门见山地说道。
接下来我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和子施在梦中相遇、被怪物攻击之类的事情都给梨舍讲了一遍,也把自己有所猜想的“在梦境中穿着入睡时的衣服”,“重新进入梦境时会出现在上一次苏醒时的位置”这两个情报分享了出来。
在得知了梦境中还有其他人后梨舍的精神状况明显好多了,虽然表现得还是很害怕,但已经可以冷静下来说话了。
“璐夜……你这么一说,我觉得好像真的是这样。我每次在噩梦里都是穿着睡衣,而且我昨天睡着的时候也是出现在了和你一起去的那条街边……”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,说道,“不过……不过那时候你已经不在了……”
子施也一拍巴掌:“这么说对啊……我第一天在梦里是穿着睡衣……昨天洗完澡没熬住就直接睡着了,结果在梦里也是穿着浴袍……”
我点了点头,三个人都有这种经历,那大概就是如此了。
“不过……璐夜在学校单独进入梦境的时候离开了我们原先的位置,发现那个怪物也不在了……后来我入睡之后也看到梨舍,那这么说的话,这个噩梦里应该有一个标准时间,无所谓我们是否在梦境里面……只有这样的话梦魇才能在我们不在的时候移动到别的位置,璐夜才能在其他人不在的时候单独行动……”出人意料的是,一旦冷静了下来,梨舍的头脑转的很快。
“你是说……就像个网游似的?不管我们玩家登不登录,服务器都在运行?”男孩子子施给出了一个十分形象的比喻。
梨舍先是点了点头,接着又突然慌乱了起来:“璐……璐夜!要是这样的话那怎么办啊?我今天醒之前被那个怪物发现了,它……它把我抓起来了,那我要是再睡着,不就是在它眼前吗……”
所谓的,堵复活点。
“这好办!”还没等我说什么,在旁边的子施已经一拍胸脯,放出了大话,“我先睡,去找到你的位置,把怪物引开就好了!”
“诶诶诶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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